David Hockney, My Parents and Myself, 1976, Photograph: Collection The David Hockney Foundation
2014年在Facebook的一项民意调查中,超过38000人对25件艺术品进行了投票,其中大卫·霍克尼的《我的父母》(My Parents)被英国的艺术迷们选为最受欢迎的画作。
《我的父母》这幅双人温柔肖像获得了‘the nation’s favourites’ 的美誉。
David Hockney, My Parents, 1977, Photograph: David Hockney/Tate London
1977年完成的这幅《我的父母》是大家所熟知的一个版本。也是他画父母这幅画的第三个版本,大卫·霍克尼完成这幅画的时候不会知道,他的父亲于画作完成的六个月后去世了。
David Hockney, Study for ‘My Parents’, 1976, Photograph: Collection The David Hockney Foundation
David Hockney, My Parents and Myself, 1975. Image: www.flickr.com
David Hockney, Study for ‘My Parents and Myself’, 1974, Photograph: Collection The David Hockney Foundation
据英国卫报报道,1976年的版本《我的父母与我》(My Parents and Myself)从未公开展出,之前一直被大卫·霍克尼放在在他洛杉矶的家中,当时由于他不太满意这张画而决定放弃时,也使得父母与他之间有些不愉快。这些年大卫·霍克尼没有丢掉这张画,是因为他觉得这毕竟是从生活中画出来的。当地时间2月27日,英国国家肖像馆(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 )将首次展出该画。
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 展出的“大卫·霍克尼:生活中的绘画”(David Hockney: Drawing from Life )是二十年来首个针对大卫·霍克尼绘画的大型展览,将展示他从1950年代至今的肖像绘画。
大卫·霍克尼在1968年至1977年之间完成了一系列大型双人肖像,描绘了周围的情侣或朋友。表达着艺术家对人与人、以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关注。
《我的父母》这幅画的人物主体接近真人大小。以上照片拍摄于1977年大卫·霍克尼的工作室。他站在自画像和《我的父母》旁边。
“长大后,你会意识到与绘画相比,其他一切都一无是处。”
我们来对比一下这两个版本相似构图的微妙之处。
1976年被“雪藏”的版本中,镜面反射出了大卫·霍克尼的肖像。而在1977年的版本中,镜面则部分反射出了皮耶罗·德拉·弗朗西斯卡(Piero della Francesca)的《基督洗礼》。
皮耶罗·德拉·弗朗西斯卡,《基督洗礼》,约1440年到1460年
在1977年的版本中,书桌下摆放了全套马塞尔·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恰巧的是,《追忆似水年华》这种将周围环境的理解转变为自我探索的独白的意识流写作方式。同画家将空间的描述置于个人情感流露之中有异曲同工之妙。)
《追忆似水年华》旁,还放着一本关于夏尔丹的著作(Jean-Baptiste-Simeon Chardin,也译作查尔丁) 夏尔丹也被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中cue到,在书中,他建议一个年轻人在日常中寻找美,而不仅在古丽堂皇的卢浮宫中研究夏尔丹的绘画。 夏尔丹的绘画同样以私密空间内的人物肖像闻名。夏尔丹的绘画影响了许多艺术家:马奈、塞尚、马蒂斯、霍克尼和弗洛伊德、以及莫兰迪。
Hockney’s parents posing / Los padres de Hockney posando. Image: www.flickriver.com
母亲的右脚向内弯曲,触碰到了自己的左脚,举止沉静,耐心地摆好姿势注视着画布外的大卫·霍克尼。
父亲镜面一样光亮的皮鞋微微蜷曲,呈现出放松的姿势。全神贯注地搜寻着报纸上的信息。无视周遭的环境。 父亲读的这本书也很有寓意——亚伦·沙夫(Aaron Scharf)的《艺术与摄影》,大卫·霍克尼也在其2001年的著作《隐秘的知识》中明确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光学的发展与绘画的发展密不可分。
大卫·霍克尼和父母一同站在《我的父母》前
大卫·霍克尼称自己的家庭是一个“激进的工人阶级”。
大卫·霍克尼在1976画的父亲肖像
这是大卫·霍克尼的父亲肯尼斯·霍克尼。(Kenneth·Hockney)
大卫·霍克尼在不同时期画的父亲肖像
父亲肯尼斯(Kenneth)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出于良心拒绝服兵役,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和平主义者。他是罗素的忠实追随者。肯尼斯的口头禅是“永远不要担心邻居的想法”。
大卫·霍克尼最小的弟弟约翰出版了一本书《霍克尼一家》,将这句话作为了该书的副标题。约翰说:“我一生都遵循着它。” 多年以来,父亲肯尼斯因为他的和平主义立场一直受到周围人的言语或身体攻击。 每天晚上,邻居都会在他们的房屋上涂写“胆小鬼”,每天早晨,父亲都会清洗干净。连大卫·霍克尼的兄弟们都会在学校受到同学欺凌。导致孩子们都开始无故质疑父亲“为什么不参加战斗。” 大卫·霍克尼在艺术上的顽固和执着似乎找到了源头:上世纪60年代,当每个艺术家开始从事抽象、概念主义或极简主义绘画的时候,他执意进行具象绘画;为了学画画上艺术院校而故意考试不及格。他在人生规划上不动声色地遵循着自己的意愿。
David Hockney,mum,1990
这是大卫·霍克尼的母亲劳拉·霍克尼。(Laura Hockney)
大卫·霍克尼在不同时期画的母亲肖像
大卫·霍克尼的母亲是他最喜欢的肖像对象之一,他喜欢画自己身边的朋友和家人。用他的话说,“她是我一生都认识的人。”他母亲也是一名素食主义者。
现在,我们对这张双人肖像再进行回望,想像一下上世纪70年代的一个普通午后,父母远赴巴黎看望大卫·霍克尼,他让自己的父母坐在自己工作室窗前,为他们画一幅普通的肖像画。
母亲顺从地摆好姿势,双手放在膝间,耐心等待。目光注视着画布之外的画家。父亲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微微调整了座椅靠背,专注且旁若无人地阅读,正像他日常每天做的事情一样。
母亲似乎呈现了一种永远在等待的姿态,等待父亲结束,等大卫·霍克尼宣告画完。但是父亲从未停止过阅读的那一天,他似乎保持这个姿势直到生命尽头。同样的,大卫·霍克尼也从未有过停止绘画的那一天。
(图片来源ARTSHARD艺术碎片)